“当家的，当家的～～～～”张氏一进门来不及放下篮子就急冲冲地找陈金。

“来了，来了。”陈金见张氏急冲冲的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说，警觉地看了一眼阿莫，“你去把菜洗了。”

阿莫明白陈金是想支开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闷声不语接过张氏的篮子去后院洗菜了。

“打听到了？”见阿莫走远了，陈金问张氏。

“打听到了，这学徒心眼可真不少，这是要跑路啊。”张氏一脸兴奋。

“怎么说？”看张氏的表情，应该是好事。

张氏便把在馔玉门口见到的马车和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金。

“原来是这样啊。”陈金恍然大悟，“难怪苏少卿敢毁了药呢，敢情是小学徒要出师了，他走了，苏少卿概不认账我们也耐他不了，毕竟契约是我们和小学徒签的。”

“可不是嘛，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张氏恨恨地附和，“苏少卿烧了假药，可给自己长了脸了，那么多药行的当家都没看出来是假的，就他看出来了，看把他给得意的。又把徒弟送去方家帮泰柳园的少夫人保胎。这学徒一走，和我们的契约可不就一笔勾销了嘛。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难怪说要一年后再验货呢，一年后我上哪去找人啊！”陈金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咬牙切齿地说。

“当家的，你可得赶紧了，若是让学徒跑了，我们的4000贯可就飞了。”

“我知道。可是。。。。”陈金想了想又开始犹豫了，“他们坚持租期到了才还东西，我也奈何不了他们啊。”

“那就把东西收回来。”

“收回可是要还双倍租金的！1000贯呢！”

“当家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张氏咬着牙，一字一顿，“你舍不得1000贯，那可4000贯就没了。”

“这。。。。”陈金知道张氏说得在理，可是想到要拿钱出去，陈金顿时觉得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割自己肉一样的痛，“容我想想。”

“别想了，再想，学徒就跑啦！我今天都瞅见方家少爷来了，瞧那个学徒一脸欢喜的样子，怕是已经谈妥了。医馆当学徒哪是在方家当座上客能比的？若是我立马扔下东西就跟着方家少爷走了。”

“可咱家也拿不出1000贯啊！上回被郑少爷讹走了50贯，被他这么一闹腾，这几天都没啥生意了。收了学徒的500贯，再加上家里的现钱，最多也就600贯。不够啊！”陈金叹了一口气。

“当家的，要不咱把铺子抵给钱庄吧。”张氏眼珠子转了转。

“你作死啊！铺子抵给钱庄，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陈金骂道。

“当家的，你想想啊，4000贯都到手了，还愁以后的日子吗？你不也说了有了钱这个破铺子就不要了，好好开2家像样的店铺嘛。”

“我是说过这话，可这不还没钱嘛。”

“苏家医馆还不了东西可不就有钱了嘛。”

“唔～～～～”话是说得没错，可把铺子抵出去风险太大，陈金可不敢轻举妄动。

见陈金迟迟不敢下决心，张氏心里急得乱骂，这个男人就是没出息，平日里成天自吹自擂多厉害，现在钱放在眼前都不敢拿。

心里再骂，可嘴上还是得劝，毕竟铺子可是他的。

“当家的，我们去把铺子抵了，不多要，就400贯，凑够了1000贯就行。”张氏暗暗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对陈金说，“钱在我们手里还有什么事？若是苏家医馆给了4000贯，我们还要这破烂铺子做什么啊？若是苏家医馆给不了4000贯，我们先拿些钱也好啊。再若不行，我们马上赎回铺子便是了。我们就抵400贯，又立刻赎回了，利钱连一贯钱都不到。虽说一贯钱也不少了，可为了4000贯，这么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难得张氏头头是道地分析了半天，可陈金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哎呀，你这个男人还有没有点出息啊！都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张氏见陈金还下不了决心，真的急了，跺着脚骂着陈金，“大不了。。。”

张氏咬咬牙，心一横：“要真是一时半会拿不到钱，大不了，赎回铺子的利钱我出就是了！”

“你出？你哪来的钱？”陈金一下子就抓住了张氏话中的重点，“原来你偷藏了私房钱！”

“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你这男人怎么这么墨迹，真是活该一辈子的穷命！”张氏也豁出去了，“我就问你，你到底要不要4000贯了！”

“要！怎么能不要！”

“那就找钱庄抵铺子去！”

“好吧，豁出去了。”陈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拍大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可不能连个女人都不如，“明天我就拿着地契去钱庄抵押了铺子。”

这边陈金和张氏喜忧参半，而在馔玉却是另一番景象。

“郁姑娘，你可真是神机妙算，你怎么知道她回来？”一个脸圆圆的女人一脸崇拜地问郁璃。

“他们夫妻这般贪心，怎么会放弃白得4000贯的好机会呢？就他们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性子又急，肯定今天就来打探消息。若说打探苏家医馆的消息，还有什么地方比馔玉更好呢？”

“所以，你就让我们等着她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恍然大悟。

“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女人之间聊聊坊间风言风语的，可不就是常态嘛，谁又会不信呢？”郁璃很是有几分得意。

“也亏得小满机灵，待在附近等张氏，瞧见她来了就赶紧过来通风报信。”燕柔看着身边小满，“你这计划能成，小满可是首功。”

“可不是嘛，我可真得好好谢谢小满了。”郁璃笑嘻嘻地对小满说，“小满，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小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腼腆地说：“我娘说，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小姐对我们家这么好，我只是给小姐跑跑腿而已，怎么能要小姐谢我呢。”

“这孩子可真懂事！”郁璃摸着小满的头，“就凭知恩图报这点就比方清和强一百倍！都说读书能明事理，方清和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郁姑娘你可别骂方家少爷了，他也是帮了我们的。”一个矮个子的女人说。

“不过就是借一辆马车而已，算什么啊。”郁璃噘起了嘴，本以为他也会来，哪知道竟然只是派了个仆人来，摆什么架子啊！